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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如玉的面色黑如锅底,骤泛起难看的铁青之色,又有几分委屈,导致眼闪泪花,以至于袖衫下的一双纤纤玉手,用尽力道攥成了拳头。

    夜长临道:“如玉不必这么感动,日后我还会更关系宁小姐的。”他还以为沈家堂姊妹情比金坚,沈如玉因此感动到无以复加呢。

    “皇兄惯会打趣儿。”不远处,传来一道莺歌般清亮的声音:“子衿武堂内,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人,若说武学排行,那群人都在最末流,沈宁作为沈家百年武将之后,又曾被先皇和父皇相继夸赞过,拿个子衿的考核第一,九皇兄怎生恭喜?这应当是沈家的耻辱吧?”

    来人华服着身,穿得姹紫嫣红,几乎把所有明艳的颜色都穿在了身上。

    分明眉目还很青涩,年纪轻轻的,却挂了一脑袋的珠光宝气。

    宛如行走的太阳,满头珠玉,斜插步摇流苏簪,摇摇晃晃的啷当作响,还刺拉拉的晃人眼球。

    排行十二的明华公主燕玲珑被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出现,似那迎风盛开的牡丹,行为举止,一颦一笑,都彰显着“富贵”二字。m.

    而围绕在十二公主的青年和姑娘们,曾经都是在燕京学宫跟在沈宁后边的那些人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还有顾景南、蓝连枝两位。

    “明华公主所言甚是。”一位折扇轻摇,俊秀肤白的青年说道:“作为衡阳宗师以前的爱徒,纵然结束了师徒关系,此番作为和成绩,也实在是太丢衡阳宗师的脸了。”

    沈如花赞同道:“传去别国,丢的是大燕朝的脸呢。”

    明华公主身边的人,七嘴八舌并肆无忌惮的言谈:

    “我府上的李婶,出去买菜,听人说现在坊间都说什么好母鸡就得日日下蛋,不会下蛋的老母鸡,只能被宰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说的,让我们宁小姐情以何堪。”

    “诶,想到当初我与宁小姐同楼饮酒,骑马过郊园,就觉得晦气。”

    “她今年的岁数是十八吧,那还是比土鸡要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再好看,也不过是景南哥不要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群作为曾经和沈宁交情最深的朋友,如今话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。

    不似权贵名门的孩子,倒像是市斤上的长舌妇。

    沈如玉听着这些话满含笑意。

    这会子,沈家的马车停下。

    偌大的马车,垂着厚实的布帘。

    在一群华丽的马车之中,这一辆马车,颇显得陈旧,有种难言的历史感。

    沈修白和沈青衫兄弟俩人,分别走了下来,一左一右的拉开了厚帘。

    沈宁身穿素净的长裙,未施粉黛,挽着最简单的发髻,只斜插着一根旧年的流苏玉簪。

    她款款走下马车,在深秋的日辉下,白的宛若生光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她有一双不算好看的手。

    那是习武练枪十五年,并洗手作羹汤三年的手。

    尽管如此,却依旧如月光般的白。

    白到,晃眼。